肯·洛奇Ken Loach從沒讓人失望過,這個多產的英國藍領導演的片子總是那么富有一種人性的關懷,在他電影里的底層人物總是帶有肯·洛奇式的復雜性。
你總是可以在這些底層人物身上找到生命的信念和能量,甚至是人性的光輝與正能量。
在今天、沒有晦澀的電影哲理,扣人心弦的情節(jié)和驚人的特效。純以人文關懷為角度的片子還是不多見的。
他的作品也得到了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可,而這部《甜蜜的16歲Sweet Sixteen》(2002)曾經同時獲得夏納電影節(jié)、歐洲學院獎和法國學院獎的表彰。
《甜蜜的16歲》猶如一杯苦咖啡、非但不太甜蜜,還稍嫌苦澀。故事的發(fā)生地是肯·洛奇一貫鐘愛的蘇格蘭大陸,萊姆(馬丁·康普斯頓Martin Compston 飾)將在16歲生日那天迎歸獲釋的母親,母親的男友斯坦(加里·麥科爾麥克Gary McCormack 飾)是一個以販賣毒品為生的混混,為了能讓母親重新開始生活,萊姆期望在河邊買一座無人打攪的小木屋。
于是在好友“彈球”(威廉·魯尼William Ruane 飾)的幫助下,他們開始靠盜取并販賣斯坦的毒品來籌錢,這引起了黑幫的注意,萊姆也逐漸陷入黑幫的漩渦。他的希望終究實現(xiàn)了,甚至還變得更好:小木屋成了一套安靜而舒適的公寓。
然而自從他踏上了那條不歸路以后,生活就不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,16歲的生日對于萊姆來說終將是一個無法忘卻的苦澀回憶。
影片中無法忽略的是那個一再出現(xiàn)的道具——刀,刀的每一次出現(xiàn)都揭示了影片中的一次轉折。
在第一次干起了違法的勾當后,萊姆拒絕用刀,甚至在遭到小流氓的圍毆時,他用的也只是一對拳頭,他始終單純地認為販毒僅僅是一種手段,是為了在有限的時間里賺取足夠的錢去買那幢小木屋。
天真的想法使他試圖與另一個世界保持距離,他的拒絕正是對自己道德觀的捍衛(wèi)。
然而事情的發(fā)展讓刀再一次出現(xiàn),隨著與黑幫的接近,菜姆看到了更安全也更快捷的致富方法:加入黑幫并成為它銷售網絡的一部分。
這嘗試換來的是一場考驗:拿起刀去殺一個人在廁所幽暗的燈光下,當猶豫不決的表情最終成了咬牙刺出的一刀,萊姆那在電影前半部分尚顯稚氣的面容已是一臉無奈的滄桑。
即使一切都只是虛張聲勢,那一刀并沒有要了人命,但在眾人的起哄中,萊姆卻截斷了自己最后一絲道德束縛,從此事情不再由我們16歲的少年控制了。
“彈球”由于難以忍受黑幫的侮辱和好友的離棄,偷了老大的汽車還搗亂了老大開的健身中心,更過分的是他還燒了萊姆剛買來的小木屋。
黑幫老大以給萊姆一套新的公寓為條件要他教訓一下“彈球”。萊姆對火燒木屋的元兇還蒙在鼓里,他找到“彈球”時,出發(fā)點還是對好友愚行的憤怒;然而當一切真相大白,面對“彈球”拿著彈簧刀對他挑釁時,萊姆已無法調和友情與親情間的矛盾了。
“彈球”在自己的臉上刻下了兩道血淋淋的傷痕,萊姆叫來了救護車,卻再也無法彌補友情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疤了。
失去友情,自我的背叛,萊姆現(xiàn)在擁有的唯一寄托是親情,是來自姐姐的關心和母親的愛。
16歲的成年儀式到來了,姐姐和母親間貌合神離的談話似乎彌補了親情中最后的遺憾,快樂結局是可期待的。
然而夢醒的時候,母親做出的選擇是放棄萊姆安排的新生活,重新回到舊時骯臟的生活里去。
一瞬間,所有的希望都成為泡影,連自己都成為了這個骯臟的世界的一部分。整個生活的意義是那么的不堪一擊,萊姆終于拿起刀去結束這些不幸的根源。
看到萊姆捅向斯坦的那一刀,讓人不禁想起《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》(1991)中的小四(張震 飾)給小明(楊靜怡 飾)的那致命幾刀。
兩個人所針對的都不是個體的毀滅,而是那奪去了他們希望的罪惡。對于萊姆是自我道德的困境與墮落生活的誘惑,對于小四則是個人面對社會的無力。
片尾,萊姆站在海邊,無助地朝海中走去,手機響起,傳來姐姐的聲音,這個唯一的血脈親人可能是他重新走進生活的依靠,但是結果如何沒人知道。
這個結局讓人想到了《四百擊Les quatre cents coups?》(1959),想到了努力奔跑卻找不到方向的安托萬(讓-皮埃爾·利奧德Jean-Pierre Léaud 飾),幸福總是相似的,悲慘也總是相似的。
肯·洛奇經常被冠以“社會寫實主義”的頭銜,原因很簡單,他的影片總是在描述普通大眾在日常生活里的遭遇,那種遠離好萊塢的電影語言使他成為英國電影史上頗受尊敬的導演。
生于1936年6月17日的肯·洛奇,原本在牛津大學學習法律,卻被大學里的實驗戲劇社所深深吸引(大學里的社團真是一個“玩物喪志”的地方)。
他的職業(yè)生涯開始于地區(qū)戲劇社的表演,在1961年肯·洛奇成了BBC電視臺的導演,在那兒他與制片人托尼·加內特一起制作了一系列紀錄片類型的電視節(jié)目。
其中1965年拍攝的《凱西回家"The Wednesday Play" Cathy Come Home》(1966)描述了倫敦無家可歸者的境遇和慈善事業(yè)的弊端,成了BBC歷史上制作過的最富有社會批判意味的影片,該片還直接促使當時的英國政府修改了相關的法律條文。
肯·洛奇真正意義上的電影導演工作始于1967年,在他的處女作《可憐的母牛Poor Cow?》(1967)中,我們已經可以看到他以殘酷的社會現(xiàn)實為題材,雜糅了寫實主義和新浪潮風格的敘事特征。
此后直到現(xiàn)在,他的這種獨樹一幟的電影風格愈發(fā)顯得鮮明,共創(chuàng)作了60余部電影及電視電影。
《甜蜜的16歲》攝影平實,表演自然,節(jié)奏控制恰到好處,沒有眩人的技法而純以故事打動人。對于肯·洛奇而言,這種將觀眾拉回到一個模擬現(xiàn)實的效果就足夠了,現(xiàn)實的殘酷性正是他的影片的力量所在。
到這兒就不得不說一下幕后英雄了,有必要提一下的是編劇保羅·拉弗蒂Paul Laverty,本片在2002年第55屆戛納電影節(jié)獲得的也正是最佳劇本獎。
保羅·拉弗蒂為肯·洛奇一共寫了13個劇本,其中包括我們熟悉的《我的名字是喬My Name Is Joe》(1998),事實上《甜蜜的16歲》的創(chuàng)作意圖正是在《我的名字是喬》攝制過程中誕生的。
我們可以很容易地發(fā)現(xiàn)兩部影片在主題上的相似點:毒品、一個深愛著的女人、道德困境,只是肯·洛奇這次把焦點對準了一個更為敏感的年齡。
本片中的演員絕大部分都是首次觸電,可表演卻都相當出彩,特別是主角的扮演者馬丁·康普斯頓令人眼前一亮。
原因可能正如馬丁在訪談中所說的,故事背景正是這些演員從小生活的城市,所以盡管沒有經驗,演來卻也自然流暢。別忘了啟用非正式演員也正是寫實主義電影的一大特色。
發(fā)行商也曾反復要求肯·洛奇將方言潤飾成標準英語,以打開商業(yè)市場,但他以保持作品的真實性為由拒絕了這一提議。
盡管《甜蜜的16歲》是英語對白,影片卻加了英文字幕,這也許也是肯·洛奇電影的大特點吧,因為濃重的蘇格蘭口音就連普通英國觀眾聽起來也有困難的。
這種獨特而又迷人的語言想必大家在《猜火車Trainspotting》(1996)和《光豬六壯士The Full Monty》(1997)里也體驗過,而《甜蜜的16歲》里的另一個語言特征卻使它在英國遭到18歲以下禁觀的分級命運。
根據英國電影分級機構的計算,全片共有200多處粗俗表達。
對肯·洛奇而言這是不可避免的,因為“電影里的語言就是我們在大街上聽到的,年輕人有時一天要用上好幾次這樣的表達”。
其實相對于他早期的那些帶有更濃重政治批判色彩的電影的命運,僅僅18歲以下禁觀已經是值得慶幸的了,在他尚在BBC作電視節(jié)目時,有許多作品根本就上不了電視。
而這正是許多此類導演的共同窘境。然而恰恰是因為他們,我們才跳出了自己的“甜蜜”生活,來看看別人的“甜蜜”生活。
這種不帶虛情假意的人文關懷在今天這個動不動就講宏大、講內涵、講先鋒的電影時代是缺乏而又必要的。也許這種真正反應現(xiàn)實的導演永遠不會存在另一個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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